“走吧,领我去看看那孩子。”
曾经的识之律者一步一趋,跟着两个人的身后走进了一间审讯室。
她抬起头,握住了自己腰间的那块儿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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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中间的镶珠里面。有一个面孔正在透过珠子望向她。
老大妈,您到底是哪一方神圣呢?
她挑了挑眉,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伸手在玉牌上轻轻一抹,上面的人影立刻就消失了,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就看见符华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过来,他把放着湿巾和药的小盘子放在一边,垂下眼睛,不由分说拉过他蹭伤的胳膊,细心的卷起了他的袖子,拿起小托盘里的蒸馏水。
小识忙说“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怎么来”
符华低着头先把她的伤口冲干净,又用卫生棉球一点一点的擦进,捧着她的胳膊,就好像捧着一个一碰就破的宝贝。
“要是我下手重了,你就说一声。”
小识“其实用自来水冲一下就好了。”
符华眼皮也没抬,“天这么热,不弄干净,会感染的。”
小家伙的睫毛很长,低着头的时候显得眉清目秀,原本妖艳的身姿,此刻在眼皮的形状清晰的好像画出来的衬托下,偶尔眨一眨眼,眼睫毛轻颤,符华的心思就跟着上下一忽悠,然而看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这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眉目清正,自带静气,让人看着看着也跟着他静下来。
符华把她的胳膊弄干净了,又上了药,还用纱布给他裹上,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无妨,别再因为这个裹纱布的胳膊一露出来,别人笑话我。”
小识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自然的揽住他的后背,“我打算进去看看那丫头。”
“走吧,我的赤鸢上仙,一块儿来吧。”
符华随着她的动作立刻坚硬成了一块儿石头,踉踉跄跄的被她带了两步,从脖子到耳朵尖都红了,手忙脚乱的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佯装镇定的拉拉自己的衬衫。
“哎呦,我的上仙娘娘,您怎么跟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小崽子先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还没等她缓过口气了,他的画风却突然一转。
“老古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符华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的眼睛,本来她这就不擅长撒谎,又事发突然,脑子里顿时一空,她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几乎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有些艰难的说“的确。”
小识一挑眉,做洗耳恭听状。
符华脸上闪过极度复杂的神色,就在小识以为他会说出一段惊天动地的纠葛之时,对方却轻飘飘的说“我之前偷偷见过你处理一桩案子。”
小识顿时有一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失落感,“嗯,什么时候?”
“好像是长空市的七星区当时的双子大楼发生过一起跳楼事件,那个时候我刚回来神州,在那附近找房子租着住,当时那个楼因为命案生意很萧条,所以房价比较便宜。”
小识低头想了一会儿,“我当时在现场没见过你呀。”
“你是没看见我,但是我当时正好住在顶层,我看见过你,我还看见你从顶层的一个房间里揪出了一个厉鬼塞进了瓶子里,然后扭头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句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诸位可以收工了————可当时楼顶上明明只有你一个人。”
她面前的小佳人一愣,“你当时不但住了双子大楼,还住顶层,胆子够大的,老古董。”
“……”
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了几分,打哈哈说“那看来真是我疏忽了,按规矩本来应该去告诉你一声的,哪怕见个面儿打声招呼,我居然没看见你,实在不好意思。”
在大崩坏结束之后,利用战场上残余的崩坏能,舰长使用羽渡尘的拟造能力和理之律者的构造能力重新塑造了一具和符华长的相差不大的身体,而后用第二神之剑将小识的人格分离了出来。
从那之后小识,就主动请缨去了神州。
自古以来神州一直都是天命的重点关照范围,因为这个国家的政策和国情非常特殊。除去正常的犯罪案件之外,还有许多利用崩坏能和其他特殊灵异方法进行犯罪的人,小识就在这样的一个部门。
而当时她是偷偷摸摸的,除了舰长,背着所有人来到神州的,连符华都不知道,等到符华后来的时候小识都已经干到处长了。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舰长和天命人员的空降指令和一些特殊关照在里面。
不过符华还是很生气,怎么一完事就走了,就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和我多待在一起嘛。
不过这种念头在她回到神州后不久就随着见到小识的喜悦的冲刷之下烟消云散了。
而新生缇米朵留在了董事长小姐的身边,莱尔和亚当则以【调度学习】为由被小识连蒙带骗拐来了神州。
言归正传
她们两个在亚当和莱尔的陪伴下走进审讯室的门口时,就看见屋里有个女孩儿正在有窗的那面墙边坐着,捧着医生给他倒了一杯热糖水,恰好坐在了背光的地方,表情显得稍加阴郁。
小识抬手敲了敲门,女孩儿一激灵,恍然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这才慢慢松了口气。
于是乎,识之律者女士大马金刀的往女孩儿对面的病床上一坐,摸出笔记本儿,“同学,我还得问你几句话。”
那个小女生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既然符华已经明示了她自己是干什么的,小识就不避讳她,还在场直白的开口问“最近这些时间,你是不是能看见某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小姑娘没说话,惊恐万分的表情,却已经回答了他。
“我明白了,”小识盯着她双眉中间的位置,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可是我看你没开阴阳眼,也没按下两肩的魂火,那么到底是因为天生八字太轻,还是碰过不该碰的东西呢?”
那小丫头情不自禁的咬住嘴唇,手指,脚的关节惨白。
“哦,看来是后者了,说说吧,碰过什么,动过什么,拿那东西又做了什么。”小识难得的压低了声音。
女孩儿不肯说,小识便冷笑一声,“不说?哼,不说,你就等着被它纠缠一辈子吧,小崽子,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这天底下什么东西有的是能碰的,有的是不能碰的,什么玩意儿扔你手里都乱碰,那不是找死吗?”
“一个日晷,”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孩才滴滴的开口,“祖传的东西放的发了黑,背面有个圆盘,镶了好多鱼鳞一样的石头,黑色的和黑曜石有点儿像。”
“日晷?”小识的笔尖一顿,那个女孩儿点了点头。
“日晷一天转一圈儿,太阳就东升西落一次,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小识沉思片刻说,“但有一种说法认为轮回是个不断杀死和出生的过程,星辰交替。失去的永远失去,过去的不再重来,转过一刻就只能回望,不能倒回,而转过一轮,就连回头也不知道看向哪里。”
她没看见身后的符华陡然一颤。
“说说吧,你拿它干了些啥事儿?”小识问道。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
“好,那我换个问法,丫头,你有没有用它干过坏事?”
女孩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我没有。”
小识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我真的没有”
女孩儿本能的做了一个防卫感十足的动作,“我怎么可能会用祖传的东西做坏事儿?你胡说你。咳……咳咳……”
她情绪过于激动,一下子被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符华正皱眉,走过去挡住小识步步紧逼的视线,拍了拍女孩的背,“慢点说,不要急。”
然后他转过身对小识说,“这孩子刚刚受过刺激,不管为什么,能别太逼他。”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马上滚蛋。”
而后识之律者便从兜里掏出死者的相片,“你最近见过这个同学吗?”
那个女孩处处的扫了一眼,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抬手抓住了那张照片儿,仔细打听了半天才不确定的说到“我昨天好像看见一个人跟他长得有点像。”
小识脸色一怔,“昨天什么时候?”
“晚上”
那个女孩儿想了想,
“昨天晚上图书馆关门了,我才回来,应该是10:00以后吧,不对,是11:00左右,诶,是10:00,我去学校外面买点儿东西,在门口好像看见过这么一个人,因为他穿的正好是学校迎新的T恤衫,我有一件才注意到他。”
小识追问,“迎新的T恤,那昨天穿那件衣服的人是不是很多?”
“那倒也没有,”女孩说“新生基本都在新校区,老校区这边都是研究生,不热闹,可能就是只有从本科升上来的同学或者专升本上来的同学才有。”
“你说你也有这件衣服,那你昨天穿了它吗?”
“没有,因为没洗过的衣服我不想贴身穿,我觉得味道很难闻,所以就套在自己T恤的外面来着,后来有点热,我就在路边儿把它脱下来塞包里了。”
“哦,”小识想了想,“你昨天看见他的时候,当时周围还有别人吗?”
“有啊,过路的有不少,车也有挺多 大学嘛,从早到晚门口都堵车,”那个女孩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问她“怎么了。”
“我没问你大学旁边儿的路,我是指你们学校侧门一条小胡同,他是从那儿走的吗?对吗?当时那条小胡同里还有别人吗?”
那个女孩儿显得明显有点不安起来,她的眼神飘到了一边儿,先点点头,后来又混乱的摇了摇头,“我记不太清楚,好像吧,他好像是从那儿走,但我没跟进去。”
“你没有从那边走吗?”小识打断他。
“啊……啊啊,我没有。”
“为什么?你不也住在东边儿吗?”
“我……那个……”女孩词,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慌慌张张的说“我绕路去买东西。”
“可你刚才不是说当时已经买完出来了吗?”小识再次打断她,语气开始变得十分严厉,“同学,警察姐姐呢也想当个【敬个礼,握握手】的好警官,一点儿也不愿意吓唬你,可你怎么也得跟我们配合调查,说实话对吧”
那个女孩再次紧张起来,双手攥足衣服的下摆,“我说的是真……”
“照片上的这个人名字叫做卢青,是这个大学的研究生,你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我告诉你,你的同学昨天晚上被人谋杀了,小时一字一顿的说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女孩儿的表情,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0:00左右,也就是说你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那个女孩瞳孔皱缩,手里的杯子一下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碎,她恍如未觉,眼角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无意中张开的手指细细的哆嗦着,嘴唇白的发青。
“死人既然和你没有关系,你又不认识他,那你害怕什么?你昨天晚上为什么绕路走?是什么让你宁可绕远也不敢走那条道儿?”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那个女孩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剧烈的震动,把医院的病床都碰了,移动了一下位置,铁架床脚插在地上,发出嘶哑的摩擦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你们校区不是很大,说不定有一天在学校里吃早饭的时候还曾经和他擦肩而过,或者你们碰巧用过同一间自习室,借过同样一本书,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小胡同里,腹部被利器抛开,内脏被全掏干净了,至今下落不明,由于现场一节肠子的残骸上有牙印儿,所以我个人推断它的内脏还可能被人吃了,哎呀,那血流的满地都是,现在清不干净,而且你知道吗……”
那个女孩瞬间尖叫起来。
小识却是心如铁石,不为所动,一点儿放过的意思也没有,自顾自的继续说,“他肚子被破坏的时候,人还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肝脏,肾脏,胃,脾脏,会一个一个的被人拿走,他听着咀嚼的声音,可吃下去的是他自己的内脏,能想象那种心情吗?”
女孩儿的声音已经哑了,她慢慢的蹲了下去,缩成了一团。
值班儿的医生听见动静也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小识把自己的工作证递到他的鼻子跟前儿,不由分说的伸手关上了门,把医生挡在外面,“不好意思,例行公事问话再,给我五分钟,谢谢。”
“所以告诉我,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
“一个影子,”那个女孩儿突然开了口。
小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大步走过去,蹲在女孩儿旁边,“什么样的影子?”
“你们都小心点,别扎脚”符华忍不住在旁边提醒了一下,从墙角拿起扫把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到一边,然后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那个同学,不如我再给你倒杯水吧。”
小识摆手说“不用,正好先别走,我今儿出来没带别的人,单独问她话不合规定。”
然后她把缩成一团的女孩儿扶了起来,又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拽过一包纸巾,递给她“是什么样的影子来跟我说说吧。”
“他和我侧身而过,我看见他身上的文化衫,发现是同学,尽管不认识,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他说借过,急匆匆的跑旁边儿走过去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影子,他有不止一个影子。”
那个女孩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人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符华轻轻的说,“不同的光源会造成很多影子,也许你…………”
“不是那种,不是那样的”女孩颤抖着打断了她,“不是您说的那种影子,它是在没有光的地方凭空产生的,比别的影子都要很深,很黑,最重要的是那个影子,它和人的动作不是一致的!!!!”
病房里一时静谧的吓人,女孩儿都快把她的骨头哆嗦散了,浑身上下那点零件儿都差点儿散架。
符华顿了顿,弯下腰,带点儿安抚意味的拍了拍她的头,同学,请你冷静一点。
“符老师,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女孩抓住他的衣角,突然哭了起来,我看见它一直跟着他,在他走进小巷子的一瞬间,突然就从地面上钻了起来,像个真人一样,我吓死了,一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是你们明白吗?你们非要问我,非要告诉我那个女孩儿,她已经……“”
说到这里大概是联想到小识刚才的描述,她猛地跳起来,一把推开符华,冲到墙角吐了。
赤鸢上仙有些责备的看了小识一眼
然而伟大的识之律者大人勒都没勒她,“来吧,给我描述描述它长什么样子。”
“我没太看清它是人形,但是从地上站起来时候有那么高”女孩儿伸手比划了一下,“黑沉沉的,有点儿矮,所以看起来有点儿胖。”
小识像是从话里得到了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信息那样顿时放松了下来,“行吧?同学,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想起了什么,请尽快联系我,今天就先谢谢你了,”说完把一个有自己电话号码的字条塞给了女孩儿,然后站起来。
符华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候我先去外面溜达溜达,你跟她聊聊,方才有点儿着急,可能吓着了她。”
符华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含蓄的说,
“同学有些谎言是故意的,有些不是故意的,前者是欺骗别人或者是欺骗自己,但无论怎么样,其实都是很可悲的。”
那个女孩明显的愣了一下,而后符华便没有与她任何的交流,垂下眼,说道“算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大家好,我是鱼鱼,好久不见,这次的文章是符识捏,回到神州的二人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女孩到底用那个日晷做了什么,她的同学又是怎么离奇死亡的,符华与小识的感情如何,小识玉牌里的老奶奶又是谁?
想知道的话下一篇再见啦,本文五千五百字,麻烦大家支持一下,谢谢辣。
会很快更下一篇的